[來函照登] 我們都是自由主義者－從《淫褻及不雅物品管制條例》檢討說起

現代人權力智慧邏輯發展的大方向，是反集權極權，走向分權制衡，這是古典自由主義的起點，而自由主義發展到今天，已成為現代社會（特別是歐美社會）的基本組織原則。而現代自由主義者如羅爾斯（John Rawls），其理論卻是有相當充實的道德內核的。

今天，沒有人再會認為獨裁極權，是對社會整體或個人的生活是好的或善的。事實上，我們都是自由主義者，無論我們對「個人自由權利」的詮釋有多麼的不同，但都不致於陷入絕對的相對主義而淪為虛無主義。虛無主義認為世間根本沒有任何客觀的善惡、對錯、好壞、正義與否的標準。一切的價值判斷都是變動不居，因歷史和因人而異，所依據的原則無非是我們盲目的喜好而已。那一個香港人會是這樣的自由主義者？這樣一種的虛無主義者，可以在真實世界，真實生活中實踐嗎？

今天香港的家長絕大部分因為稻梁謀，而已承受非常大的壓力，對子女的教育更是非常緊張，他們對學校的教育不可能沒有「價值正確教育」的期望，如果將所有的價值教育的責任完全交在家長手上，是政府及教育當局極不負責任的做法！

在一個自由社會，對於什麼是正義的社會秩序，又或什麼是美好的生活方式，就算無法達致一致的共識，而政府也不可能也不必要向人民只灌輸一套價值觀，但也不可能對所有的道德議題不置可否或完全價值中立。

性的議題當然可以開放討論，但是否愈開放愈好？香港的潮流文化晦淫、晦盜、晦賭、晦暴如電影中的古感仔系列、賭神系列，杜琪峰電影系列，內容不是拳頭就是枕頭，血腥爆炸。電影片段中，一個女星突然張開他的外衣，露出半裸的身體，又或給黑社會大佬掌摑，仍然表現得好開心；又或是男性（多數是黑社會大佬）對女性的性感身體展露奸獰的笑容；黑社會大佬有馬仔有女有權有錢，威風英雄。以女性半裸的身體作為賣點的廣告，在第一類別雜誌中，什至在地鐵廣告中，比比皆是。大部分色情影片或刊物所表現的，是女人屈服於一個比她強壯、具威脅性，什至有敵意和暴力的男性。色情產品也強化了男人心中“女人是可以用錢買到”的觀念。而且是可以便宜買到。如是種種，到底向青少年或整個社會傳遞着什麼信息？這不是精神污染是什麼？

政府向青少年宣傳毒品口口聲聲說不可一，不可再，告誡青少年遠離毒品。政府如今就《淫褻及不雅物品管制條例》向公眾展開諮詢，筆者認為現時流行文化中的性資訊大多是屬於以上所指的不良的性資訊，是精神生活上的毒品，我們可以讓整個社會浸淫於黃色資訊中嗎？讓青少年在「臭氣沖天的垃圾堆」中過生活嗎？令人憂慮的不單是電視‧電影、刊物等媒體，還有入侵本港的電腦色情光碟。此類色情信息滲透入青少年思緒，影響程度更難觸摸。在美國，電腦網絡色情問題（Cyber-porn），已備受關注，並引起不但美國本土，並在歐、亞兩洲國家廣泛爭議。相信香港不少青少年亦受到這類高科技網絡色情帶來的壞影響。

如果政府廢除或放寛這條《淫褻及不雅物品管制條例》對現時出版物品的限制，只會直接或間接為那些色情販子鳴鑼開路，香港即極可能會變成黃色之都，轉由色情販子治港！

一個真正的自由主義者絕對不會是相對主義者或虛無主義者，自由主義者雖然重視每個人有平等的權利和自由，按照他們對幸福的理解去追求他們的生活，但絕不是因為他們認為世間再無好壞對錯之分，而是因為自由主義者相信，只有這樣，人才能追求到自己的幸福，才能實踐自己的人性。良好的社群的生活需要良好的法律典章制度來規範，人類群體生活需要良好的道德規範來維繫合序和諧的生活！

筆者願意以我們中國傳統的哲學智慧：《中庸》幾段文字總結此文：
「不偏之謂中；不易之謂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定理。 」
「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謂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仲尼曰：「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
「故君子，不可以不脩身。思脩身，不可以不事親。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

「唯天下至聖，為能聰明睿知，足以有臨也；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溥博淵泉，而時出之。溥博如天；淵泉如淵。見而民莫不敬；言而民莫不信；行而民莫不說。是以聲名洋溢乎中國，施及蠻貊。舟車所至，人力所通，天之所覆，地之所載，日月所照，霜露所隊：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故曰配天。」

「唯天下至誠，為能經綸天下之大經，立天下之大本，知天地之化育。夫焉有所倚？肫肫其仁！淵淵其淵！浩浩其天！茍不固聰明聖知，達天德者，其孰能知之？」正如西方自由主義大哲以賽亞·伯林所說的：「狼群的自由就意味著羊群的死亡」，誠哉斯言。

李耀強　香港政治研究學會主席　M:９１２５４３６４